1991年，一位58岁的老人在家附近的黄坛口乡小学门口摆起了早餐摊，早餐品种挺丰富，有粽子、糯米粿、鸭蛋饼、煎饺、豆浆、稀饭……，都是老人家凌晨一两点起来新鲜现做，而且——每样五角！  

 

在后来的近三十年时间里，每天凌晨一两点钟，老人的小屋里面就亮起了那盏昏暗的灯，随后响起磨盘转动的声音，飘起炊烟袅袅，磨豆浆、包粽子、打糯米粿、熬稀饭……到了五点半，老人家把四只煤饼炉子、三张煎饼锅、三大口铝锅、两张桌子、几把塑料凳子以及各种锅碗瓢盆、热水瓶等费力地搬上三轮车上，蹬车出摊，然后在学校附近的早餐摊那里搬下物品摆放有序，准备迎接一早来吃早餐的小学生和附近的村民。她佝偻的身躯在黎明前的黑夜里缓缓而行显得很渺小，但她在手电筒前做事的样子留下了显眼高大的身影。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从凌晨一点起来做早餐，到五点半出摊，再到七点半收摊，她要辛苦6个多小时。就这样，老人风雪无阻近三十年，只为山区的小学生和附近的打工人每天能吃上热乎乎的营养早餐，而且——还是每样五角，从未涨价！

 

大家给老人一个亲切的称呼——早餐奶奶。

 

直到2018年，85岁的早餐奶奶身体每况愈下，无法再起早贪黑蹬车出摊，起初是把早餐摊摆在家门口，后来实在做不动了，但即使在病床上的她依旧很挂念那些小朋友吃不吃的饱、吃不吃的好。2023年的12月，一个寒冷的冬天，早餐奶奶永远离开了我们！

 

这位早餐奶奶名叫毛师花，是浙江省衢州市衢江区黄坛口乡黄坛口村村民——一脸慈祥！

 

浙江省衢州市衢江区黄坛口——一个在新中国水利史留名的地方。建在这里的黄坛口水电站，被称为“新中国水电的摇篮”，这意味着黄坛口乡是个库区——也是个山区。乡里唯一的小学就是黄坛口乡中心小学，就是早餐奶奶摆摊的学校，乡里七个村的孩子都要在这里上学。住的较远的学生，每天五六点就要起来上学。来到学校门口，孩子们最开心的事就是能在早餐奶奶这里吃上一顿热乎乎饱饱的又十分廉价的营养早餐。一个鸭蛋饼配一碗豆浆，或者一碗稀饭配上一个糯米粿，豆浆稀饭都不限量，一块钱一顿早餐就搞定了——27年来都是这样的价格。

 

记者采访早餐奶奶，很困惑地问她，说看到有的人来吃早餐收钱，有的人来吃早餐没收钱，是为什么。老人家神情凝重地说，那个谁没有娘，家里很苦很可怜，我不收她钱的，那个谁家里条件不好、家长赚钱很不容易的，我做这么多年，一波一波的学生我都认识……

 

老人家的早餐27年没有涨价，在九十年代，这个价格还能赚点钱，但是在后来的时间里，物价翻了几倍的情况下，老人家还是每样五角钱的价格肯定要亏。记者采访的过程中，看到老人家一早卖完早餐的营业额就五六十块钱，成本都不够，都是亏着在做。老人家把自己仅有的一千多退休金和老伴留下的抚恤金贴进去了。记者问她为什么不涨价，她的回答是，山区里的孩子很苦很可怜，家里没有钱、很少钱，所以我不涨价，我有一些抚恤金养老金凑点，亏没有关系，我心情愉快快乐就好，我看到小孩子喜欢吃我的早餐我很开心……

 

一位吃着老人家早餐长大的黄坛口乡中心小学毕业的学生回学校来，第一件事情是一早去吃老人家的早餐。他回忆小时候一次吃早餐的经历，他买了一个粽子，但是自己不小心把粽子掉在地上了，老奶奶直接又拿了一个粽子给他，他当时都没有说声谢谢。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是不懂事，自己把粽子掉地上，老奶奶重新拿个给他，居然都没有一声感谢，这次，他专程来要和老奶奶说声谢谢，这一声迟到的谢谢正是对老人家无私大爱的感恩！

 

老人家不仅对待这些小孩子像自己的孙子孙女，用自己亲手做的放心食材呵护这些小孩子，还收养了七只流浪猫和三只流浪狗，甚至山里三只猴子也经常来老人家里蹭吃蹭喝，老人家也毫不吝啬。

 

回想起自己九十年代上小学的经历，也是一早到学校门口的早餐摊吃早点，也有一位老奶奶每天摆摊，卖鸡蛋饼、葱包烩、茶叶蛋……我记得那个时候一块钱能够买两个葱包烩，都是老奶奶现做的，涂上甜面酱香喷喷又瓷实。老奶奶总是欢笑着迎接我们，她耳朵有点背，要点什么早餐孩必须凑近点大声说，有时候忙了她都记不到收钱，我们往往是到了摊前很自觉准备好硬币直接放进老奶奶的钱罐子里。

 

虽然我没有遇到毛师花老奶奶，但是，她的事迹感染着每一个知道她的人。2017年，她被评为德耀中华第六届全国道德模范候选人，荣获第六届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2018年11月，她被中央宣传部、国家发展改革委授予“诚信之星”。

 

如果说菩萨在人世间有住相，我想毛师花老人就是人世间的活菩萨。我们拜这个菩萨那个神，真心不如传扬人世间这些活菩萨的善与爱。

 

祂们心底无私，善心无暇，爱虽小却无疆！

 

这样的一份善与爱正是这个物欲横流、纷争不止、人心不古的人世间需要的一剂良药啊！